时隔一年半,水蓝回来了。出生于杭州的著名指挥家水蓝,曾一手将新加坡交响乐团培养成世界级名团。不过,这个从皮市巷走向世界的杭州老男孩走得再高、再远,眼眸里始终装着水乡的一片清澈与柔情。水蓝的归来,对于后疫情时代的国内交响乐界是一次信心重振的集结,是一声凛冬过境的号角。 2015年,水蓝首次与杭州爱乐乐团开启合作,之后于2017年、2018年、2019年连续三年参与乐团音乐季的演出。昨晚,他再度与杭州爱乐乐团合作,携手青年钢琴家权洪波联袂呈现追忆似“水”音乐会。 本场音乐会选择了两位浪漫主义时期的作曲家作品——肖邦的e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和柴可夫斯基的G大调第三号乐队组曲。后者融入了波兰舞曲的元素,也在艺术风格上与前半场的肖邦作品相互呼应。 这场音乐会是水蓝此次回国的第二场演出,也意味着他的归乡音乐之旅将告一段落。不过,无论身在何方,杭州始终是他心底最深的乡恋。 自从13岁被招进总政文工队后,这是水蓝人生中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在家乡杭州待着。因为疫情,这个几乎年年回杭过春节的游子,已经快两年没有见到年过耄耋的父母了。 这一个多月里,他每天回家陪父母吃饭,与久违的小学同学聚会,有时还坐地铁到杭州大剧院看演出、听音乐。故乡已是一番新样貌,但游子的心始终如一。 Q:上一次回到杭州是2019年深秋,一转眼快两年了。想家吗? A:3月24日,我乘坐的飞机降落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同样的旅程,同样的时间,我回家的心绪却无法按捺。经过21天的隔离,我先赶往湛江见到了一年多未见的太太和小儿子,然后回到杭州与父母重逢。以前,再匆忙的行程,我都会为了看父母一眼而挤出时间回杭州待一两天。这次,94岁的父亲意外摔伤,排练之外的时间我几乎天天都在家里陪伴他们。此心安处是吾乡,今天,我91岁的母亲,还有妻儿及妹妹一家都会出现在观众席里。 Q:你说你生活在的哥本哈根,很像儿时记忆里的“慢杭州”? A:哥本哈根这座城市的氛围,特别像我小时候生活的杭州,那种缓慢的节奏,骑着自行车就可以四处游走,人与人之间也有一定的空间,很舒服。沿着断桥漫步西湖,人们在下棋、喝茶、聊天。而且,杭州有白娘子和许仙的爱情故事,丹麦则有安徒生童话,两座城市都很浪漫和艺术。 Q:疫情期间,你作为哥本哈根爱乐乐团的荣誉指挥,是如何与乐队一起面对变化和危机的? A:去年3月-9月,受疫情影响哥本哈根几乎半年没有任何演出活动。逐渐恢复之后,2000人的剧场内也只能容纳400个观众和100个演职人员。舞台上,大家相互之间又有一个安全距离,这样一来往往只有大约50个演奏员在表演。不过,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其实我们很享受这种中小编制的音乐会,介于交响乐和室内乐之间,阵容更轻巧,声音更鲜活。在过去的大半年时间里,我几乎都在丹麦本土演出,没有离开过欧洲,整体演出量也减少了一半。 比起美国,我们中国和欧洲大多数国家的乐团和音乐家在后疫情时代的生存现状还是不错的。这次回来,我和乐团以及孙颖迪、权洪波交流,发现大家一起在特殊时期站出来、抱成团,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内循环,保证国内高雅音乐会的质量和数量不受影响。据我了解,我在美国的不少音乐家朋友目前都处于无薪休假状态,国家制度对乐团又没有经济支持和社会保障,他们在困境中已经无法坚持下去了。 Q:与杭州爱乐乐团久别重逢,这次带给你最大的欣喜是什么呢? A:虽然我求学欧美、长居海外,但一直密切关心着家乡乐团的变化与成长。多年来,我母亲看《杭州日报》的时候一看到杭爱的消息,就剪下来替我保存起来。每次回杭,她都会给我厚厚的一叠《杭州日报》。这次回来,我得知了一个令人兴奋的好消息——杭州爱乐乐团即将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音乐厅。对一个乐团来说,“家”就是最好的乐器。恭喜你们,有了一个真正的“家”。希望未来,交响乐在杭州扎得更深,走得更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