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无法等同于现场。就像今天我们在场度过的两个小时，你如果回去看视频，可以看两个小时，但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们不是在同一个空间里。”11月5日晚，在杭州大剧院与浙江大学的邀请之下，华人戏剧家赖声川来到杭州单向空间，与杭城戏迷们分享他酝酿了十年的生命环境旅程之作《曾经如是》。

“《如梦之梦》和《曾经如是》这两部作品为什么会被放在一起，我想它们确实有相像之处，时间都很长，演出都有一种特殊形式——莲花池，但又非常不同，彼此‘年龄’差了19岁。”赖声川表示，莲花池的设置是为了让剧场能够回归到仪式的功能。“古老的戏剧源自人类的仪式，希腊悲剧也是从仪式中生长出来的，而到如今我们的剧场是否还保有仪式性，或只是变成了纯粹的娱乐？值得深思。”

《曾经如是》中的莲花池需要十天才能搭建完成。结尾，有这样一幕：角色“偶然”坐下，另一个角色的“时间”也跟着停止。现场观众问，为什么会这样设计？赖声川没有正面回答：“这是剧场才能做的事情，电影做不到。”

从《曾经如是》的创作初衷、故事酝酿、创排选角到正式首演，赖声川将一段历经十年的奇幻之旅娓娓道来。“《曾经如是》在乌镇演出时，我一个朋友的朋友看完之后写了一首诗，大概意思是：今晚没有观众，我们都在道路上，我们一起完成这件事情。我大受感动，好像我们努力在做一件事情，就是把戏剧回归到仪式。”

在节目《十三邀》中，许知远问赖声川为何如此高产？赖声川笑称，这大概是一种“病”。“创作是一种病，一种假想，觉得自己的东西对人有帮助。”分享会上，他坦言，创作《曾经如是》也有一些这样的假想，想引发更多人去反思，去沉淀。“为什么看戏？看一出戏，是笑一笑就忘掉，还是真正注入到生活中，让我们思考人生，关照更多的生命？”

这一晚，除了《曾经如是》这部戏，更值得细细回味的，是赖声川有关戏剧体验的深层次思考。他说，多年来，作为编剧和导演，他一直在思索如何去接近观众。“《暗恋桃花源》为什么可以演那么多年，我自己都很好奇。《宝岛一村》讲台湾眷村的故事，那些故事多是灰暗的底色，但一定要用灰暗的表达吗？不一定。《曾经如是》也是，如果我有一些很沉重甚至艰深晦涩的东西要传递给你，我可能不会让你知道。但这部戏里到底有什么，你得自己去看，自己去体会。至于有没有缘分看到，我想每个观众的感悟是不同的。”

在最后的提问交流环节，有戏迷观众提出，促使年轻的创作者源源不竭地创作、表达的原动力是什么？赖声川表示，他们可以从很多人身上得到灵感。“但最后的那个东西是你自己的，你必须从自己的内心最真诚地找出你想对这个世界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