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俄罗斯民族风情的旋律，回荡在杭州大剧院歌剧院的穹顶。这一夜的柴可夫斯基《C大调弦乐小夜曲》，对于资深古典乐迷“水七公”来说，是记忆中的一束高光。

1987年2月，苏联国家室内乐团访华演出，在杭州连演两天。“老柴的《C大调弦乐小夜曲》，就是当晚的演奏曲目之一。这是我第一次现场看国外交响乐队的演出，花了一个多月的伙食费。”“水七公”感慨，那份巨大的期待与欢悦恍如昨日。“这首意义非凡的曲子，沉淀了我三十多年的古典回响和情感。”

当年的执棒者，是苏联小提琴学派大师、指挥家维克多·特列季亚科夫；“首席之夜”的弦乐小夜曲，没有指挥，只有乐手。3月18日晚，在杭州爱乐乐团乐队首席、小提琴演奏家袁泉的领衔下，再现柴可夫斯基的俄式经典，致敬35年前“挥动”杭州的特列季亚科夫。

这是一场“无指挥、高质量”的音乐会。杭州爱乐乐团四位管乐首席和乐队大首席分别带领乐队，完美演绎莫扎特和柴可夫斯基的经典之作。

由长笛首席李云飞、双簧管首席段练、巴松管首席黄剑、圆号副首席昝玥涛联袂带来的莫扎特降E大调交响协奏曲，编制精致小巧，旋律灵动而富歌唱性。该作品在国内经常上演的多是单簧管版本，而此次乐团演绎的则是长笛版本，给乐迷带来一份不一样的视听体验。

没有指挥的夜，首席就是乐队的光。对独奏家们而言，他们不仅要完成各自声部的演绎，还要担任乐队的旋律领航人，以一个潜在的指挥角色引领整首作品的起承转合。尤其在第三乐章的十个变奏中，长笛、双簧管、巴松管、圆号四个独奏乐器交互变奏，彼此烘托，游刃有余地将莫扎特作品中器乐与器乐之间和谐共进的旋律之美，淋漓尽致地展现给现场观众。

到了致敬特列季亚科夫的下半场，担任“指挥”一角、引领风骚的则是乐队首席、小提琴演奏家袁泉。柴可夫斯基的C大调弦乐小夜曲，是继莫扎特弦乐小夜曲之后的又一辉煌之作。

没有运筹帷幄的指挥，对一个交响乐团乐队的专业水平和大首席综合能力来说是巨大的考验。

当晚，袁泉是领奏整个乐团的弦乐演奏家，从舒缓的序章慢慢引领观众进入一个灵动而略带哀伤的音乐世界。弦乐各声部之间相互配合，时而并进，时而交错，时而欢快，时而低沉，营造出恢弘却又不失婉转的气势，恰如其分地完成了不同弦乐间的“纵横捭阖”，最后在刚柔并济的声响中达到悲欣交集的艺术净化。

乐声落入春风，黑夜闪烁星光。正如袁泉所说：“今晚，没有指挥，也没有首席，每一个在台上的音乐家都是独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