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良渚遇上三星堆 有哪些绚烂的火花?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这两句诗词,很好地体现了三星堆与良渚之间的地理位置和时间序列的关系。
同饮长江水,相差2000年、1500公里,良渚文化与三星堆文化产生了怎样奇妙的文化交流?
近日,“玉映金辉”良渚·三星堆文化交流活动在三星堆博物馆举行。来自博物馆、高校的专家学者以及文化产业从业者会聚一堂,围绕长江文明的多元融合与传承创新、文化IP与城市品牌打造两大主题展开讨论,既回溯这两种文化之间的渊源,也探讨今后两地共同推动以文化带动区域发展的有效路径。
从良渚与三星堆看中华文明多元融合
2021年,考古学家在三星堆3号坑出土文物中,发现了一件刻有两棵神树纹的玉琮。
玉琮是良渚文明首创的,而后影响了大半个中国。西北甘青地区的齐家文化受良渚影响后,对玉琮进行了全面的改制,将玉琮射孔外侧带圆弧的凸边,改为了直角。有专家认为,三星堆先民可能机缘巧合拥有了这件玉琮,又在其上刻上了神树纹。
“神树是古蜀人心中沟通天地、连接人神的登天之梯。”三星堆遗址管理委员会副主任朱亚蓉说,这是三星堆人宇宙观的一种体现。
良渚博物院执行院长马东峰表示,玉琮是良渚人沟通天地的法器,是良渚人上大下小、天圆地方宇宙观的体现。现在不少考古学家认为,玉琮中间上大下小的射孔,是旋转中的无形的“神树”。
除了宇宙观的一致性,良渚人和三星堆人还都有对鸟的崇拜。目前出土的良渚文化大型玉琮上不少刻有神鸟,而三星堆的青铜神树上也立着许多青铜神鸟。
“这件玉琮的出现,体现了文化发展的交融与碰撞、继承与创新。”良渚博物院执行院长马东峰表示,“文明是不断在发展和演变的。良渚和三星堆虽相隔甚远,但有共通的精神底色,中华文明的多元一体起源由此可见一斑。”
良渚与三星堆文化的关联何止千丝万缕。不久前,良渚博物院院长、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徐天进在一场专题讲座中指出,良渚玉琮王上刻的“神人兽面纹”,倒梯形的脸框仿若面具。他还列举了三星堆文化的青铜面具、后石家河时期的玉质面具等。
除了玉琮,玉锥形器在三星堆早期文化遗存中也有出土。不光是器物,朱亚蓉指出,作为古蜀国的都城遗址,三星堆的城墙、城壕、筑城的方式方法等,也都与良渚古城遗址存在相似性。
不仅仅是三星堆与良渚,在中华广阔版图上,不同地区的古代文明,都体现出许多让今人难以想象的紧密联系。
“这种多元一体、兼收并蓄,为中华文明几千年绵延不绝奠定了强大的动力基础。不论是三星堆还是良渚,都是中华文明百花园的璀璨瑰宝,通过交流对比,才能更好地找出特性与共性。”马东峰说,“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使命,我们必须把遗产挖掘好、保护好。这种保护不是把文物束之高阁,而是要开放地拥抱所有,让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感兴趣的人,一起来研究,一起来创造,把中华文明的故事讲准确、讲生动。”
从良渚与三星堆看廊道式区域发展策略
文化资源是一个地区宝贵的资产,但如何转化为可持续发展的文化IP,让资源实行市场转换,从“资源”变成“资产”,良渚和三星堆有各自的解法,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几年前,参观三星堆博物馆常收获“包场”般的丝滑体验。而如今,四位数的日访客量已是这座博物馆的常态。蜂拥而来的四海游客,给当地带来了文旅流量。背靠三星堆,三星村这个昔日默默无闻的小村庄,随着三星堆的火爆“出圈”开始崭露头角。
三星堆已成功创建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覆盖了周边的三个乡镇。比如:位于三星堆文化圈内的三星村,近几年正在通过集体村组织经济形式,寻求共富可能。
目前,三星村已成立了6家公司,负责博物馆的部分文创开发及生产、研学活动的开展等。作为三星村的集体经济项目之一,三星村考古探索基地去年吸引游客5万余人次,获得经营性收入400多万元。
良渚亦是如此。游客的溢出效应,让良渚北片的美丽乡村有了更多发展机遇。港南村的杉道秘舟手摇船项目蹿红,新港村挂上了体育村的招牌,南山村办起了稻田研学……良渚流量早已随着良渚文化大走廊淌到了更广阔的地域。
比如:径山镇的径山书院,它以径山文化为核心,整合周边的果园、茶园等资源,打造数字团建,带动了周边农户销售额已突破2000万元。
再比如,位于黄湖镇的“融设计图书馆”,吸引了不少国内外设计师,设计师团队对非遗进行解构、重新设计,然后把这些元素运用到家居设计、汽车内饰设计等方面,他们也会邀请当地村民参与到手工艺的这种创作过程中。目前,村里已经有50余户村民家庭加入“自然好邻居”计划,每户年均可以增收3万余元。
不论是良渚文化、三星堆文化,在文化IP赋能乡村振兴上都有各自的做法,但一致的是“以文化为核心”。这一廊道式发展格局带动了城市和乡村的发展,也带动了产业整体的转型发展,走出了一条协同发展的共富路。
良渚和三星堆的能量还远不止于此,他们在区域经济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以良渚的稻作文化为例,最近,良渚古城遗址公园内正在插秧。等到秋天,游客可以在良渚古城参与镰刀收割水稻,若是累了,还能去“渚咖”品一杯文化味十足的稻香咖啡,如果还不满足的话,也可以买包“良渚古城贡米”带回家。
再来看三星堆的一组数据:2020年,三星堆文创产品销售额仅300多万元,到了2021年就提升到2000多万元,2022年达到3000多万元,2023年突破1亿元。
在三星堆博物馆景区管委会产业发展部部长任韧看来,文创是三星堆文物活化利用的一条成熟路径,自三星堆新一轮考古发掘启动以来,三星堆文创产品已成为打响知名度的一件“利器”。
如今,文化正在为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增添附加值,实现了乡村旅游业态的迭代与更新,产业的文化化正在成为一种新发展趋势。
“我的腰包鼓了,我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提升了,自然而然会促进我对这件事情进一步的认同和支持。”清华大学文化创意发展研究院副院长张铮指出,从实践来看,如何通过制度化的方式,来保障致力于文化保护与传承的人们能够得实惠,这是非常重要的,也是非常关键的。
多年来,余杭高度重视文化产业发展,相继出台《余杭区支持文化创意产业发展财政政策实施细则》等政策,设立了全省首个规模2亿元的区县级文艺基金,吸引国内多位知名导演、制片人和文艺大家申报,扶持的多部项目荣获国内外各类奖项。同时,聚焦新媒体视听产业发展风口,余杭设立了总额2亿元的网络微短剧发展基金,从创作、拍摄、发行等方面给予全链路支持。
稳恒产,才能守恒心。余杭对文化创意产业的持续关心和支持,让越来越多的文艺工作者“既来之,则安之”。
沉浸式综合艺术秀“良渚之夜”,传递良渚文化的生活美学内涵;“情景交融文明互鉴”中国大运河文化带国际传播对话,助推大运河文化走向世界;径山茶第四届美美与共云茶会,邀请全球茶友相聚云端共品共享……
良渚文化大走廊上,各种文化在交汇融合,越来越广泛社会力量的参与,也在不断拓宽传播手段,“五千年中国看良渚”这张金名片正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