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中小学生减负工作实施方案》日前正式出台。《方案》着眼系统治理，综合施策，打好减负组合拳，着力形成减负工作的有效治理机制。此外，争议最大的“为保障睡眠时间，小学生晚9点、初中生晚10点经家长确认可拒绝完成剩余作业”内容，已被删除。

四十条减负举措，分为“总体思路”“工作原则”“重点举措”“保障措施”四部分，基本涵盖减负治理各个环节。比如：重点治理校外培训、竞赛活动、学校招生等违规行为；在阶段目标上，重点推动“三减三增”：减作业、增睡眠，减补习、增运动，减刷题、增实践。各项举措上也是蛮具体的：不得在家长群里布置作业；不得要求家长检查批改作业；中小学不得集中补习等。可以说，《方案》的公布，既是对一段时间以来社会关切所作回应，也可视作对既往教育理念的一次全面纠偏。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教育之负，势在必减，不减不行。2018年的监测结果显示，全省四年级小学生每日睡眠时间达10小时、9小时的比例分别只有18.9%、50%；每日家庭作业时间1小时以内的只有41%；未参加校外补习的学生比例为40%。孩子课业负担过重，补习班过多过热，不是一两天了，负担源头出自哪里，治理当然就应跟到哪里。

比如，对“有权拒绝作业”条款的争议，就显示出部分公众对于减负成效的担忧。事实上，此前江苏出台相关条款时，也引发了不小争论。当孩子作业超时，家长有权拒绝，理论上可以，现实中难行。你不做，别人都在做；真拒了，恐怕就此得罪老师。当减负机制失灵，家长是否确有能力来为此“托底”，条款的删除，并不意味着问题就此消失。回应公众关切，仍然有赖于更切实的行动、更有力的保障举措。

事实上，谈起学业负担过重，总会联想到“指挥棒”。指挥棒终究过于宽泛，也有人归结为考试。考试当然是个源头，但又绝非“原罪”。日前召开于法国巴黎的世界教育论坛上，马云便发言说，“如果考试是唯一的KPI，教育就不会是正确方向。”马云出身教育界，他的话并非要全盘否定考试，可以分作这样两层去解读；一是要改变教育模式，首先要改变考试模式。就在日前，国家教育主管部门最新发布三大重磅文件，指向初中学业水平考试，核心是取消考试大纲，回归科学命题；二是要将实验操作纳入高中阶段学校招生录取依据。这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对考试的再实践、再认识：教育问题绝不能在考试上打死结。教育改革推进，首先必须得从为考试而考试的“应试”泥淖中摆脱出来。

回到文前减负话题。这次《方案》公布，既可视作目标也代表着某种预期，还有赖于各项细则出台作保障。比如，就社会公众普遍关注的规范民办教育问题，省教育主管部门再次重申，细则将适时出台，2020年全面实施，其实都指向源头治理。当然了，衡量一项改革举措成败得失，必须靠实践来检验，“走两步”才算。这一次，恐怕也不例外。